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一个软妹子歪着头,困惑地对我说:“我见过很多优秀的男人和女人,他们把自己修炼得那么好,为什么找不到相爱的人一直单身呢?”
她的话让我想起我还是个软妹子的年代,遇到的那些优秀却单身的男女。
大学里,我们话剧社美女如云,最好看的学姐却一直单着,不是没人追的剩下,而是被一个在我们看来帅炸天的学长猛烈追求却自动屏蔽。学长不仅颜值高,穿衣还特别有品,不像同龄男生大多一副没长开的样子,他往女生宿舍楼前一站,很多姑娘的眼神就自带荧光棒,可是,送花送水折腾大半年,学姐依旧不为所动,学长只好偃旗息鼓。
有一次,排练完了,我好奇地问学姐:“你为什么不和那么帅的学长在一起?”
她一边换鞋一边不屑地说:“我最讨厌男生把时间都花在穿衣打扮上,头发梳得苍蝇拄着拐杖都爬不上去,有意思吗?我从来只喜欢学霸,不喜欢帅哥。”
我心里替学长哭半天,一腔热血用错人,如果他追求的是外貌党女生,对方早就感动得哭天抹泪投怀送抱了吧,可惜,在一个自己就很好看的人面前,美貌压根不是稀缺资源,他的优势打动不了她。
学姐后来的恋爱对象,是我们学校对面中国科学技术大学机械工程专业的黄冈地区理科状元——黄冈的状元啊,那个年代谁没有被黄冈试卷折腾到想罢考的经历?所以,对方是个名副其实的学霸,样貌平淡无奇,标配了一幅眼镜,总是夹着一本书,来去匆匆沉默寡言。但学姐看他的眼神就像仰望男神,毕业后,两人双宿双栖去了德国,现在,她是两个孩子的妈妈。
“当我足够好,才会遇见你”是情感定律之一,却不是唯一。
还有一种感情叫:纵然你再好,也是我不要。
爱情是世界上最无法计算投入产出比的关系,也是最无法用条件“好”与“不好”来衡量的关系,每一对看上去不搭调却愉快生活的伴侣,心里都有不为人知的一杆秤,对方是唯一的、沉甸甸的秤砣;而每两个看上去和谐却无法靠近的男女,都有各自独立的评价体系,那个貌似正确的人在这个隐秘系统中总是拿不到高分。
你觉得郎才女貌,我却认为你的智商和我根本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你觉得门当户对,我偏偏喜欢不靠家底自己奋斗脱颖而出的男人;你觉得琴瑟和谐,我却不能忍受你爱摇滚我喜欢古典音乐;你觉得你是温柔暖女,抱歉,烫到我了,我只爱独立自强能照顾好自己的女人。
你给的,不是我想要的。
你有的,不是我需要的。
你的优秀和我需求不匹配。
蒋经国曾经爱上戏曲名伶顾正秋,为了追求她,他情愿做个超级粉丝,不仅在永乐戏院包下VIP专座,更是每出戏结束都会以款待剧院的名义设宴招待,甚至,他认真动了离婚娶她的念头,可是,顾正秋完全不为所动,她嫁给大自己17岁的台湾财政厅长任显群。
新婚不久,任显群即被以“明知为匪谍而不告密”的理由判处有期徒刑七年,被囚禁期间,蒋经国派人把顾正秋“绑架”到饭桌上,她不着一语,不收任何礼物,甚至,这个台上风光无限的女人,变卖了华服首饰,沉默地过起幽居生活,只在每个探监的日子风雨无阻去监狱看望丈夫,除了为他送饭,几乎足不出户。
直到蒋经国失去打扰她的兴趣,直到丈夫出狱。
蒋经国的财富、地位和爱情,在顾正秋面前完全无效;戏子无情的定论中,她也是个异数。她并没有爱那个上去条件那么好、几乎可以给他一切的男人,而选择了她内心真正热爱的男人,那个人可以和她一起隐居田园,过悠游自在的日子,而不是日理万机,连陪爱人散个步吃顿饭都是奢侈。
我们总是固执地认为爱情中另外一个人可以被感化,用自以为是的方式亲近对方,对对方“好”,却忽略了对方真正的需求。
渴望陪伴的人,给ta住再好的房子银行卡里有再多的数字都不足以抚慰一个人的孤独;喜欢奢侈的人,给ta你全部的热情、关爱和疼惜,都抵不上别人一件名贵的礼物;向往自由的人,给ta最紧贴的拥抱和最密不透风的爱护,只会让ta像掌心里握得太紧的沙子一样迅速逃离;把事业视为生命的人,痴缠的要求和需要小心伺候的公主病,是ta永远担负不起的负担。
我们需要的,都是那个刚刚好的人。
Ta或许没有别人体贴,却给了我渴望的自由;ta或许没有别人富有,却给了我足够的爱与尊重;ta或许没有别人美貌,却给了我最踏实的拥抱;ta或许没有别人细腻,却给了我坚定的依靠。
爱情不完全是外在条件的一对一比较,更是内在心灵的一比一契合。
不仅仅是门当户对的出身,更是棋逢对手的智慧。
不局限于人无我有的稀缺,更在于你出现在最恰当的时候。
用对方能接受的方式爱一个人,比用你觉得正确的方式爱一个人,更有回应。
我对困惑的软妹子说:“优秀是个相对论,不是每一个优秀的人,都必须爱另外一个优秀的人,两个不在一个频道的男女,即便再优秀,也永远无法接受对方爱情的信号。”
能够用正确的方式和姿势爱我们爱的人,让ta们顺利接收来自我们的爱情的信号,也是爱情真正的修炼。